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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尽之白(2 / 2)




“现在也在我们眼前。”雾切举起一只手,左右摆动手腕。“这条锁链哦。”



“链锯吗!”门美突然站了起来,提高了声音。“可恶,这倒是个盲点。”



“链锯……?哪里有那样的东西呢?”



夕霸院问道。



“你想象的是电动的链锯吧,不是那种,在户外工具的种类里,有一种叫做手切锯的手动链锯。细链条或是钢丝的两端有链环,手指穿过那里来使用。将链条贴近木材,来回快速拉动的话,就可以利用摩擦力来实现切割,就是这么一种代替品哦。也有被称为线锯。”



门美快速说明着。



“和所谓的钢丝锯不一样吗?”



“完全不同,你是笨蛋吗?钢丝锯只是名字带有丝字而已,实际上是弓形的。”



“同样都是铁链的话,这个手铐的锁链应该也可以代替锯子。”



雾切说道。



“也就是说……把这条锁链贴在冰柱上,来回拉动摩擦的话,就能像锯子一样进行切割吗?”



我这样问雾切,她点了点头。



手铐的锁链,被比作了锯子的锯齿——



这是异乎寻常的想法。但是,要从这种反常的游戏里逃脱,也许就需要如此异样的灵光一现也说不定。



“赶紧试试吧。”



夕霸院站了起来。



“请稍等一下。夕霸院先生所说的『攻略法』,我也想稍微听听……”



“想法本身和雾切少女完全一样。”



“是吗……?”



“那么,就用这里的锁链吧。”



门美的右手和夕霸院的左手相连的锁链。



我们将锁链水平贴近冰柱,然后边从左右拉伸边调节位置。一边是门美,另一边是我拿着。



接下来,按照拔河的要领将这条锁链来回拉动的话,与冰柱接触的部分就会产生摩擦力。



尝试了几次,确实冰柱被削掉了几分。虽然需要拉锁链的两个人配合好节奏,但是比起用螺丝刀凿洞,效率似乎要更高。



“原来如此。这条锁链在束缚我们的同时,也是攻略游戏的道具。”



门美停下了拉锁链的手说。



“这样的话看起来确实能拿到箱子。”



但是需要时间吧,也有体力的问题。在这种寒冷中,没办法劳作这么长时间。



“为了之后不起纠纷人家先说好了,那个箱子会由人家收下。”



“等一下,还是再——”



正说着话时,夕霸院的脑袋吃了门美一记回旋踢。速度快的像闪光。



夕霸院化作破抹布铺在地上。



“听你的忠告,人家这次用了没有绑枪套的脚。”



“请停止暴力。”我抗议道。“如果围绕遗产发生争执的话,我就不再帮忙了。”



“什么?你也想睡午觉吗?没关系,人家会让另一个小鬼帮忙的。”



“你是想独占遗产吧。”



“这不是人家一贯的主张吗?”



“为什么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想获得新仙帝的遗产呢?”



“关于那个应该已经说过了吧,人家想支配这个世界啊。到现在为止都是被别人利用,得让他们还回来吧。完全是优等生的你们,也许根本就没想过被别人支配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你有被冠上他人的罪而入狱的经历吗?人家进去了五年哦?整整五年!”



“但是……你不是有作为编号『0』被认可的才能吗?明明有这样的才能,为什么……?”



“这算什么,讽刺?嘛,人家为什么会有侦探这样的才能才是谜呢。但是,人家终于意识到,有了这个才能,就可以转为支配者那一边的人了。在知道了新仙帝这一存在之后!”



“你也……被新仙扰乱了人生呢。”



“希望你能说人家注意到了真相呢。有力量的话,就可以支配别人。人家要继承新仙帝的遗产,为了私利私欲而使用组织。啊,真期待未来啊!”



“很遗憾,你无法成为新仙。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疯狂。”



“哈?”



门美歪着头,打量着我的脸。



就好像在我的眼中寻找新仙帝一样。



“结姐姐大人,我们回去房间吧。”



雾切拉着我外套的下摆。



“等一下,到了交接换班的时间了,小鬼。人家要回房间休息,你们两个人去工作吧。”



门美边说着边抱着点心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家伙……”



“没必要管他,早点取出箱子,尽快从这里逃出去吧。”



“是啊。”



我和雾切,用连接我们的锁链,开始了削冰柱的工作。



比起和门美搭档的时候,做起来更容易。因为是一种共同作业,所以和合得来的人更有默契吧。虽然不是本意,但这个工作也渐渐变得有趣了。



“夕霸院先生,没事吧……?还活着吗?”



“还有在呼吸。”



“即便如此……好冷啊……”



“像这样活动身体的话会渐渐暖和起来的。”



“明明马上就要到春天了。”



“樱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你喜欢吗?”



“不,几乎没见过,因为大部分时候都在国外。”



“今年一起看吧。”



“能一起……看吗?”



“肯定可以啊,还得和你一起去海边呢。在夏日祭上,一起穿上浴衣……”



“去的地方没有发生事件就好了。”



雾切淡淡笑着说道。



那是她自己风格的玩笑吧,每次想要享受应季活动都会被卷入事件的我和雾切妹妹。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日常,确实好笑到——要哭出来的程度。



我们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用锁链不断地削着冰柱。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成果,现在柱子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出现之字型缺口了。



但是,持续拉扯着沉重的锁链,会消耗相当大的体力。



“雾切妹妹,还好吗?”



“嗯。”



声音里很明显没有精神。



我停下了拉锁链的手。



“稍微休息一下吧。”



雾切点头,把锁链放在了那里。就在这时,夕霸院醒了,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



“过了几天?”



“一个小时左右,没事吧?”



“啊……做了个噩梦。工作失败了,差一点死掉的记忆又复苏了。”



“如果就那样睡过去的话,可能就要冻死了。”



“能在那之前叫醒我真是帮大忙了。”



虽然并没有叫醒你——算了。



“我们暂时休息一下。”



“啊…啊。我也身体不太舒服,稍微休息一下吧。”



夕霸院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和雾切收集了放在地板上的食物,搬到了我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寒冷和繁重的劳动,我累得精疲力尽。



这样严酷的状况要持续六天是不可能的,必须尽快解决。



但我在心底的某处祈祷着。



祈祷着终结之时不会到来。



3



往窗外看去,依然是漫天飞雪。即使从手铐中解放出来,在雪中走回去也很危险,就是所谓的暴风雪的山庄。我们被囚禁着,哪里也去不了。



雾切重复上下扭着窗户锁的把柄。



“把柄很松这点,好像哪个房间都一样。”



“你还在考虑密室的事情吗?稍微休息一下吧?”



我惊讶地说着,她无视了我的话,突然打开了窗户。



雪很快就吹进来了。



“冷,好冷!”



“还记得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件吗?”



“当然。”



“那个时候,也为了确认有没有不速之客的潜入,在馆里到处寻找。然后打开了大厅顶棚的穹顶,调查了屋顶上有没有人吧。”



“啊,是的。”



“能不能像那时一样,帮我调查一下屋顶。因为圆顶打不开,所以从这个窗户上去。”



“也不是不行……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把脚踏在窗边上。“难道说有人藏在屋顶上?”



“姑且想确认一下。”



“了解。”



我从窗户探出身体,回头仰望头顶,屋顶的边缘在数十厘米上方,跳起来的话总会有办法够到的吧。



“小心点。”



就像被雾切的声音在背后推了一把似的,我以不稳定的姿势跳了起来。



手指抓住了边缘,接着就这样用悬垂的要领抬高身体,把脚踏在窗户的月牙锁上,终于将头举过屋顶。



客房的屋顶是平面,积着白雪。视线转向大厅一侧的方向,可以看到半球状隆起的屋顶。



“能到屋顶上去吗?”



雾切问到。



“虽然能上去……但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当然也没有隐藏的人物。话虽如此,从我的视野能看到的,也只有现在这间房间的屋顶。



“谢谢,已经足够了。结姐姐大人。”



我从窗户上下来,回到了室内。



雾切把窗户关上了。



“躲在屋顶上可不现实啊。”我边甩着弄湿了的手边说“大厅的屋顶是半球状的,没有立足点,在客房的屋顶可能会从隔壁的房间被目击到。”



从室内的窗户可以分别看到两个隔壁的房间。因为下雪了视线不太好,只能模糊的看到轮廓。即便如此,如果屋顶上有人的话,应该能看清楚的。



“我觉得如果躺在屋顶上的话,就看不到身影了。也许在某个屋顶上,有人像这样躲着?”



“即使采取了防寒对策,在这场雪中一直呆着也很不容易。假设现在也有那样躲藏着的人存在,那个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打算到了晚上,入侵到内部来?”



“从哪里进来?”



“从窗户——已经不行了。没有人会放人进入,果然还是从B栋穿过地下通道……”



“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呆在屋顶上了,藏在B栋楼里就好了。”



“嗯,也对。”



“说起来地下通道的弹门会打开吗?白天姑且不论,晚上肯定是锁着的,因为晚上的广播里说要『封锁大厅』。”



“确实……不过,外部的人或许不知道这件事,可能是以为到了晚上就可以进来,在等待着呢。”



“是啊……不能说完全没可能。”



雾切这样小声说着,沉默了一会儿,那凛然的侧脸浮现出苦恼的表情。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模棱两可的答案』。



“没有所谓第三者的外部犯——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自说自话道。“如果犯人是外部的人的话,就没有『黑之挑战』的感觉了。虽然只是我的印象……密室诡计也只是把瓶子夹在窗户里面而已吧?从至今为止的经验来看,最多也就100万左右吧?挑战书上明确标有『4亿』的价格,怎么想都觉得价值和价格不匹配。”



“也有这种考虑方法。”雾切终于开口了。“说到塑料瓶,结姐姐大人刚才也指出了,不是掉在窗户下面,而是掉在了房间入口附近,这也很不自然。”



“啊,嗯。就算是筒状的,也很难想象只是从窗户把柄那里掉下来的瓶子,竟然能滚将近六米那么远。”



“还有一处不自然的地方。”



“唉?”



“瓶子里面的水减少了吧,你觉得那是为什么?”



“嗯……难道喝了?但是雾切妹妹已经好好地警告过雪村小姐了啊。”



“最好不要喝那个。”雾切说。“里面下了毒的可能性很高。”



“想的太过了吧?如果用饮用水来实行毒杀的话,作为游戏会收获一片嘘声吧。”



“看起来是不太相信我们说的话呢……”



“是啊,而且还记得吗?那之后门美先生一边喝着塑料瓶里的水,一边从房间里出来了,还把瓶子里剩下的水泼到了冰柱上……”



“啊,有过有过。”



“雪村小姐看到那个,会不会觉得『塑料瓶里的水很安全』呢?”



“有可能。雪村小姐,有时候行动会很大胆。”



“我觉得门美先生的那个行动本来就是为了把淋浴的水装进塑料瓶里来使用而做的准备。结果大厅被封锁了,他的计划受挫了。”



“是我想过的那个方法。”



“如果雪村小姐喝了塑料瓶里的水的话,到目前推理出的案件的情况会有所变化。”



“啊?案件的情况会有所变化?”



“雪村小姐的尸体,好好地躺在床上的毛毯里。你不觉得那个也很奇怪吗?如果是犯人让雪村小姐打开窗户,然后侵入房间杀害了她。那犯人就是特意让尸体躺在了床上,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张床的设计不是单单盖上毛毯就好了。因为毛毯的边缘被钉子钉着,所以要让尸体躺进被窝里是很麻烦的。犯人为什么在犯案后还花了那么大功夫呢?”



“为了伪装成自杀……也不是……这是为什么呢?”



“前提本身就错了,并不是犯人让雪村小姐的尸体躺进被窝,而是雪村小姐在睡觉时被犯人杀害了。”



“怎、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你就明白了吧。雪村小姐在事件发生时,在被窝里睡的正熟,因为喝下了混在矿泉水里的安眠药。”



“安眠药……!原来如此,喝了水的门美先生也说自己异常的困……原来是这样啊。”



挑战书上写着『昏迷药物』,恐怕是安眠药的一种吧。



“如果是因为安眠药而睡着的话,雪村小姐从窗户把犯人放进来的推理就不成立了!”



“嗯。”雾切点头。“但是,虽说如此,也不能完全排除外部犯的可能性。”



“为什么?犯人不是不能从外面进来吗?”



“不,比如说有可能存在先来的客人——如果有五位野心家比我们更早进入这里的话呢?他们经过认证,虽然来到了本馆,但是感受到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没有戴手铐就从窗户出去了,可其中一个人留了下来,等待下一轮五个无谋的人前来。之后我们出现了,在我们戴上手铐后,通往遗产的道路就打开了。”



“你想说是那家伙躲在壁橱里,半夜袭击了雪村?”



“可能性之一。”



“我觉得没有。因为我们为了寻找攻克冰柱的道具不是检查了一遍房间吗。雪村小姐也这么做了,如果有人藏在里面的话我觉得雪村小姐再怎么说也不会看漏的。”



“是啊……果然还是想太多了。”雾切自嘲般地勾起嘴角。“但是如果不是外部犯,而是内部犯的话,这个手铐无论如何都会成为枷锁。”



“真是名副其实的枷锁啊……”



我看着自己的手铐。在找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隐藏着解锁开关,但是没有类似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测错锁链的长度了?”



“我觉得没有……大概。”雾切缩着小脑袋。“要再测量一次吗?”



“不,比起这个,我直接从窗户出去,去雪村小姐的房间看看怎么样?那样的话应该能知道真正的长度。”



“虽然确实是这样比较可靠……太危险了,天也已经黑了……”



“没关系,交给我吧。要想继续往前走,危险是无法避免的,对吧?”



我立刻打开窗户探出身子。



暴风雪立刻包围了我。大概还是大厅里的气温比较冷,但是因为外面有雪和风,体感温度相当低。



“那么,我马上去看看。”



“等一下,照现在的样子,最多只能往前走一、二米左右。”



“啊?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所以和我相连的锁链被多使用了六米左右。”



“嗯……虽然不太清楚,雾切妹妹本来就应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对吧。”



“就是这样。”



“那就在房间里等吧,结束后我就去那里。”



雾切微微点头。



但是看起来怎么也不想动身。



“你在担心我吗?”



“不是。”她立即否定了。“我…很不安。”



她在害怕。虽然她很少会把自己的软弱表现在别人面前,很少把那种心情直接用语言表达出来。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向我坦述,恐怕是因为她现在承受着一个人无法承受的不安吧。



“因为你是这次的侦探,所以不会有事的。即便这样还是不安的话,就呼唤我的名字吧。我一定会去救你,因为我是你的英雄呀。”



“……谢谢,结姐姐大人。”



雾切这样说着,想开了一般小跑离开了房间。



我等了一会儿,就踏上了雪地。



在右侧的森林附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树叶摩擦的声音。



左手方向是雪村的房间,再往更前面走就没路了,建筑物的对面是通往谷底的悬崖。



我在昏暗中走了出去。



雪漫到脚踝左右。不知是因为风还是气温低的关系,地面上的雪很松散 踩上去时沙沙作响。风越刮越大迟早会变成暴风雪,双眼会再次被风雪蒙蔽吧。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离雪村的房间还有一点距离……



双臂突然沉重起来。连接手铐的锁链绷直了,再怎么拉也动不了。



离雪村房间的窗户还有两三米。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前进了,连动一下手臂都很困难。



雾切的判断没有错。



突然的,感觉好像听到风中传来了呼唤我的声音。



那是,妹妹的声音——



还是雾切的声音?



我猛地跑回去。



从窗户跳进室内,拖着发出咔嚓咔嚓声的锁链来到大厅。没有任何人在,冷气刺骨。



我去往隔壁雾切的房间。



正要开门的时候,雾切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来平安无事,也没有特别慌张的样子。



“没发生什么吧?”



我一边浅浅地反复呼出白气一边询问。



“嗯。”雾切带着有些吃惊的表情说。“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很不安。”



我注意着不让锁链缠绕在一起,紧紧抱住了她。



雾切有些羞涩地低着头,在我的怀里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离开了我的怀抱,开口问道。



“实验怎么样?”



“几乎和你的计算一样,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窗户那里。果然在我们都被手铐连在一起的情况下,有内部犯的可能性非常低。”



“是不可能犯罪呢。这样的话至今为止已经见过好几次,而且也都解决了。”雾切轻轻地说。“我检查了一下锁链,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装置。当然所有的材质都一样的。比如说只有一条锁链是橡胶制的诡计,但似乎并不是。”



“……橡胶制的锁链吗,真亏你能想到那种事呢。”



“必须认真面对所有的可能性。比起那个结姐姐大人,我找到了值得注意的东西。”



雾切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她自己的房间。



进去后马上回头,指着头上。



“看入口的门框。”



雾切所说的,是围着门的木框的上面部分,相当于上门框底部的地方。平时只是从下面走过去,不会特意抬头去看。但是被雾切指出来再认真观察之后,能注意到有几根像是裂缝的缝隙。但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裂缝,线太直了,看上去是一条正好与门平行的直线。



“这是什么?”



我在大厅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冰柱周围的铁栅栏消失后,地板上出现了同样的缝隙,是为了不让铁栅栏在上下升降时产生摩擦而留出的空隙吧。



我再次观察在门框上发现的缝隙。



“难道这也是……铁栅栏?”



“我觉得是这样,现在可能是像百叶窗一样被收纳在上部。”



“等一下,大家的房间里也有和这个一样的东西吗?”



“是的,我确认了雪村小姐的房间和结姐姐大人的房间都有。”



“房间门口有个铁栅栏……有点不安啊,简直就像牢狱一样。但是,为什么?昨天晚上门上锁了,铁栅栏也没落下来……”



“可能不是为了把我们关起来而准备的。”



“大厅的铁栅栏也是作为安全设施而设置的吗?”于是,我突然想到。“是吗,就像安全设施或者大厅的铁栅栏一样,各个房间的铁栅栏或许原本就是放下来的状态。然后在我们完成地下通道认证时才打开了的?”



“为了从不按正规手续进入的入侵者手里保护遗产?”



“就是这么回事!也是相当有水平的推理吧?”



“有几分道理。”



雾切说到。



“但是即使知道了这一点,也完全找不到和解决案件之间的联系。”



我感到很疲劳叹了口气,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坐在雾切房间的床上。



“趁现在休息比较好。”



雾切说。



“雾切妹妹才是,根本没有睡吧?”



“没关系。”雾切坐在我旁边。“埋伏是侦探的基本。多亏了那个狙击训练,我已经可以连续监视好几个小时了。”



“那个宏大的闹剧看来也没有白费啊。”



我半开玩笑地说。



“结姐姐大人,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诶?”我因突如其来的问题一瞬间感到困惑。“怎么说呢,一上床就马上睡觉了……”



“睡着了吗?”



雾切注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要问那样的事呢。



“不……风的声音太吵了,睡不好啊……”



“这样的话,你晚上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在呻吟……”



“呻吟声?难道是雪村小姐的?”



“不,不是那样的,是更机械的声音——”



雾切一边说话,一边好像在途中想到了什么似的,张着嘴就愣住了。



“怎么了?没事吧?”



“机器……!没错,那不是风、动物、人的声音……更别说是幽灵了……原来是机器的声音啊。”



“知道什么了吗?”



“以前听过类似的声音,而且就是在天狼星天文台这里。”



“等一下,你在说什么?能不能说得让我也明白点。”



“昨晚,在监视的时候,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如果不特别在意的话……可能会被当成风声……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可以说那就是机器的声音。”



“机器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应该有打开过天花板的圆顶吧。还记得那时的声音吗?”



“不,完全不记得了……连听声音的余裕都没有。”



“像是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嗯……就算这么说我也没法理解啊,你说是你听到了那个声音,意味着深夜有人打开了大厅的天花板?”



“没有,天花板一次也没有开过。虽然从门缝里看不到天花板,但是如果屋顶打开的话,雪就会吹进来,很容易就会知道。”



“那么雾切妹妹听到的机械声音是?”



“还不知道,但是只有这一点可以肯定。夜间,由于机械驱动,这个馆的某样东西移动了,而且这恐怕和杀人事件有所关联。”



“是会移动的建筑吗……?”



我想起了利布拉女子学院。在犯罪受害者救济委员过去提供的,采用了特殊机关来作为犯罪现场使用的建筑物里,但那个密室也是格外异常的。



这么说来那个密室也是,门周围的构造也有不协调的感觉,结果那个也关联到了解决的提示。以这次的情况来看,说不定那个收纳在门口室内侧上部的铁栅栏就是解决案件的重要提示。



我再一次靠近了门,想确认那个缝隙有没有问题。



这时,门美从大厅一侧把门踢开,向房间怒吼起来。



“你们在这里偷懒吧,小鬼们!”



我差点被门撞到,一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



“休息结束了,快点工作!”



门美俯视着我说。



我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但因为是不可能靠腕力战胜的对手,所以放弃了更进一步的反抗。



“结姐姐大人,我们走吧。”



雾切也老实地向大厅移动。



那个冰柱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夕霸院站在柱子旁边。看来他也被召集了。



“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只有这么一点点进度啊。只要削一米就可以了,为什么都做不到呢?”门美焦急地说。“果然无能的奴隶们需要统治层的存在啊,居然让人家效仿古典高雅的帝王学,更是让人觉得这里是王的坟墓。”



王之墓吗……



我从这个天狼星天文台感受到的印象,也许正是那个吧。与其说是新仙的隐藏金库,不如说是他那扭曲灵魂沉睡的地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在身边,或许正是因为这里是坟墓吧。



被囚禁在王墓中的我们,继续轮流着削柱子。



门美只是坐在墙角发出指示,实际削冰柱的工作,只有我和雾切和夕霸院三人交替。



冰柱上的水平切痕确实在朝着中心不断接近。



“孩子们,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夕霸院,你还不到换班的时候呢,要和人家继续工作哦。”



门美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管理我们带来的粮食的立场。我和雾切收到了面包,暂时离开了大厅。



隔了一段时间后,去了我的房间。我和雾切并排坐在床上,有些寂寞的吃着晚餐。



“雾切妹妹,就这样一直按那家伙说的话做没关系吗?雪村小姐的事情也还没有解决……”



我一边吃点心面包一边叹气。



雾切把巧克力一片一片地掰开来吃。



“他们看起来是相信外部犯的存在,或者——是想让他人也相信吗?”



“如果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犯人的话,很有可能故意把目光引导向外部犯。”



“首先应该明确犯人是内部犯这一前提。我们今后要进行推理,也需要确凿的证据。”



“证据吗……有那个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差不多的东西还是有的。”



“诶?”



“雪村小姐喝过的矿泉水,如果那里面有安眠药的话,雪村小姐邀请外部犯的推理就从根本上被推翻了。”



“确实是这样……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被加了安眠药,也没有试剂来做实验。”



“喝了就知道了吧?”



“不会吧……别这样做啊?这种像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测试的做法……”



“没关系,我只喝一点。”



“不是量的问题!『黑之挑战』的名单里也包含了致死药哦?万一那水里有毒的话…”



“确实,如果在饮用水里混入毒药的话,的确能够杀人。从一开始就这样让所有人全灭的话,可能更容易达到目的。但是组织不会把那样的手牌卖给犯人,弄不好的话就会把担任侦探角色的人杀掉。”



“那只是组织遵守规则时的情况吧?你自己不是说过不知道现在规则能不能被严格遵守吗?”



“交流没法成立呢。明明眼前有证据,却不想着弄到手,太怠慢了。”



雾切这样说着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惹她生气了吗?



明明不是想吵架的……



我追着雾切跑出房间。



“喂,等一下,你!差不多该换人了——”



我无视了门美的搭话,朝着雪村的房间走去。



雾切已经在雪村的房间里了。站在尸体沉睡的床旁边,手里拿着塑料瓶。只有天花板上的灯微微地照亮了她,娇小的影子印在尸体旁边。



“喝了吗?”



我冲进房间问她。



于是她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我放弃这么做了。”



“怎么做到改变想法的?”



“反正都要拼上性命的话,我觉得就算要死,也应该是在收集到足够让继承我推理的人继续推理的线索之时。”



“不要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答案』。以你的死亡为代价,就算迎来了幸福的结局,又有谁会高兴呢?”



我一说,她低下了头。



“呐,雾切妹妹。不要擅自一个人先走,再多依靠我一点吧。”



“ ……感觉结姐姐大人似乎总是那个在我想前进时阻止我的角色……算了。”



雾切这样说着,脸上浮现出微笑,突然意识中断了似的,失去平衡倒向了床。



“雾切妹妹!”



我赶紧把她抱住。



难道……还是喝了瓶子里的水吗?



“没关系,我没喝。”



雾切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意识说。



但是,即使想站起来,脚好像也没有力气。



我伸手触碰她的额头,非常烫。



试想一下,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睡觉,也几乎没怎么吃饭,在严寒中被迫进行了重体力劳动。除此之外,还作为侦探在调查杀人事件,与如影随形的新仙帝的亡灵战斗着。



“回房间去吧。”



我不得已用『公主抱』抱起雾切,离开了雪村的房间。



“小鬼们!交替的时间——”门美看到我们的身影,一瞬间失去了言语。“怎么了?死了吗?难道是你干的?”



“我觉得她是过度疲劳了,可以让她稍微休息一下吗?”



“那是当然的。站不起来的奴隶什么的,没有任何价值呢。”门美做出一副驱逐的姿态。“让她好好睡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吧,要是触发了自爆程序可受不了。”



“是的,非常感谢。”



我去了雾切的房间,让她睡在了床上,那时她已经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她真的没有喝塑料瓶里的水吗?



不,相信她吧。



我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大厅。



然后在门美的指示下,重新开始了削冰柱的工作。



虽然不是本意,但我不想一直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工作一个人也能做。用锁链环绕冰柱一圈,然后双手抓住交叉的地方,左右交错着拉动就可以了。



但是说出口的话可能就要被逼着一个人工作了,所以我没有说。



我和夕霸院每工作15分钟又再花了30分钟在房间里暖和身体,一言不发的反复着削冰柱的作业。门美只是在房间里吃着东西,不时来看看情况。



不经意间,晚上十点就快到了。



『距离大厅封锁还有五分钟。全员,在翌日清晨到来之前请在自己房间里待机。另外,在不遵守规则的情况下,将会启动自爆程序』



“啊,已经!明明就差一点点!”



冰柱的切痕距离中心的箱子还有三十厘米左右。



“至少明天早上应该能完工。”



夕霸院满意地抱着胳膊说道。



“人家的时代终于要开始了,明白吗?你们明天可不要碰柱子,直到人家同意为止。”



我和夕霸院没有特意的回应,而是回到各自的房间。



途中我去了趟雾切的房间,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因为头上的发带缠绕在了脖子上很让我在意,所以我轻轻地解开了发带,把发带放在了枕边。



『距离大厅封锁还有三分钟』



听到那个广播后,我慌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明天,肯定就能结束了。



我们所做的事没有出现任何错误,这点我是知道的。



『大厅封锁的时间到了。那么各位,晚安』



晚安,雾切妹妹。



我触摸着和她相连的左手手铐。



我会为了你,这之后也一个人,去和黑夜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