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避免的必经之路(1 / 2)
再重复一次,这个班级被迫同时站在好几个困难之前。
领袖不被允许只是旁观到处有腐蚀在进行的这种状况。
那家伙大概想靠自己解决所有问题吧。凡事都想靠自己的心意并非坏事,但假如是超出实力的事物,那只是单纯的理想论。不,就算具备能够解决问题的本领,也有只靠一个人无法澈底应对的事情。现在讲求的是依靠伙伴,还有挑选出在合作的同时改正伙伴的道路。我从周末到今天这个时候为止,没有做出任何具体伸出援手的行动。我用手机看完今天的新闻后,决定等放学后陆续去玩乐的学生们都离开,再起身离席。
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的男人,急忙追赶在我后面。
我早就猜到倘若掌握不到线索可以解决并为此感到焦急,他迟早会来接触我。
「那个……清隆同学。今天晚上能请你抽出一点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
虽然有些在意周围的情况,他仍这么小声地向我搭话。
「我晚上预定要跟惠见面。不能现在就来谈吗?」
其实我并没有安排那样的计画,但我故意撒谎,试着观察他的反应。
「这……」
他当然不会说好吧。
有参加社团的洋介,无法在放学后立刻获得自由时间。
体育祭将近,社团活动也会暂时停止,因此他现在想尽量先参与社团吧。
「我开玩笑的。我会跟惠也先说一声,约会就等下次吧。」
「谢、谢谢你。」
「为求保险起见,我先再确认一次,你有事要找我商量对吧?」
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我刻意这么反问。洋介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不可思议。
「嗯,我认为应该早点行动。」
「这样啊。总之,如果约在我房间就行,晚上的时间就交给你。」
洋介听到想要的答覆,彷佛小孩一般放松脸颊,露出了笑容。
「假如可以,能让轻井泽同学也一起出席就帮了大忙,你意下如何?」
「惠也一起?让她一起出席,她当然会很开心吧,但不会妨碍到你吗?」
「有好几件非得解决不可的事情,我也想借用她的力量。」
惠拥有女生的情报网,她是否在场会有很大的差异。我用不着询问,也知道洋介打算着手的是关于栉田、筱原与波瑠加她们的事情。
「这样的话……约大概七点半可以吗?」
「没问题,我会准时打扰的。」
洋介很高兴似的眯细双眼后,便快步前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若有人发生问题,就会立刻伸出援手。
「这是班级的第二个问题点啊。」
当然也是无可奈何的一面。既然到目前为止,在洋介伤脑筋时对他伸出援手的人是我,便无法避免变成这种情况。
虽然要破坏一路建造起来的东西并不简单,但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必经之路。
那么,总之先联络惠,要她在晚上七点半左右来我房间吧。
1
下午五点半,我回到房间慢慢等候洋介到来。这时手机收到了通知。
『现在可以去找你玩吗?』
我的女友惠传来了附带可爱猫咪贴图的讯息。
与洋介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她现在就过来也太早了吧。
『我们顺便一起吃饭吧?』
在我回覆之前,又收到了追加讯息。看来她似乎企图跟我一起吃晚餐。
对于惠这样的联络,我只是简短地送出了「好啊」。
「既然这样,得煮点什么才行呢。」
虽然也可以端出昨天的剩菜,但说到能迅速地煮好,又是惠爱吃的食物……
我打开冰箱,一边瞪着里面的东西看,一边思考菜单时,门铃响起了。
我打开玄关的门,就看到惠笑咪咪地朝我露出笑容的身影。
即使有些惊讶,我仍不慌不忙地缓缓邀请她进房。这是因为现在我们已经公开关系,没有必要顾虑让她进入房间的时机。
「你来得还真早呢。」
惠一面脱掉鞋子,一面用熟练的动作进入房间。
「因为我是在搭电梯前联络你的嘛~」
她似乎不管我是否在家或有其他计画,总之打算先来造访。
我暂且放弃烹饪,跟惠一起坐在桌子旁边的地板上。
「是因为最近老是待在清隆的房间吗?变得好像自己的房间一样熟悉。」
「那真是太好了。我倒是没有被惠邀请去房间过呢。」
「咦、咦咦?因为那样有点难为情……哎、哎呀,等我哪天心血来潮吧!」
虽然她没有坦率地答应,但既然是女生的房间,应该也有很多原因要考量才对。
还是避免深入追究吧。
「这么说来,惠周遭的人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表示吗?」
「你说女生们?她们意外地很轻易就接受了呢。应该说……没什么。」
她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又糊弄过去。我有些在意,因此试着追问。
「怎么了?」
「哎呀,没什么啦?因为在一般人之间姑且算是有平田洋介这个品牌。有很多女生说我这样很可惜。」
原来如此啊。也就是说女生们不懂她为何要特地换一个无品牌的男友。
的确,在把我和洋介做比较之后,露骨地谈论这种话题也不奇怪。
「就某种意义来说,我在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照理说明明是我向洋介同学提出分手才对,现在却变成搞不好其实是我被甩了。」
既然她换的新男友是无品牌,其他人会这么瞎猜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该说那种人只有一部分吗?毕竟清隆的评价最近也像星鳗一样急速上升嘛。」
「应该说像鳗鱼一样吧。你怎么会讲错成那样啊?」〔注:日文会用「うなぎ登り(字面直译为鳗鱼往上游)」来比喻气温、物价或评价等急速上升,或事情的件数急速增加的情况〕
就在我怀疑她根本是故意讲错的时候,只见惠扬起嘴角贼笑着。
「就算是我,也知道这种程度的知识啦~」
「想必是家庭教师很优秀吧。」
「我一直都很感谢老师。多亏了秘密的个人授课,我的分数也逐渐往上爬。」
学力慢慢提升的惠,在九月初的OAA上,学力已经上升到C的四十八。
也就是说她的知识水准总算有一般学生的平均值了。
就在聊了几分钟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我站起身,再次前往冰箱。
「我打算做蛋包饭,你要吃吗?」
我没转过头,这么问道。于是惠立刻发出很高兴似的声音。
「我要吃、我要吃!麻烦番茄酱多放一点哟,大厨。」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像这样亲手做料理给惠吃。
我们开始交往后,就定期有在房间招待她吃饭的机会。
目前惠几乎没有要主动做料理的样子,但那样倒也无所谓。
因为只要由想做的人去做就行了,用不着分男女,性别根本没有关系。
我并不讨厌做料理,而且惠也吃得很开心。
喜欢聊天的她会巧妙地向不擅长聊天的我搭话,将气氛炒热起来。我们像这样互相扶持,应该算是取得很不错的平衡吧。
我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番茄酱与鸡肉,还有奶油。再从架子上拿沙拉油过来后,材料就大致准备齐全了。我拿出冷冻的白饭,用微波炉开始准备解冻。在解冻的期间准备好洋葱。其实也想要放红萝卜,可惜没有库存。然后我把洋葱放到砧板上,就在我拿起菜刀时,感觉到背后有个气息。惠走近我身边,小鸟依人似的贴着我的背。
「你在做什么?」
这样多少有些危险,因此我停下动作,只用话语这么询问。
「我只是看看情况~」
虽然惠这么回答,但她的侧脸贴着我的背,照理说根本没办法观察情况。
「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哟,我不会乱动的。」
「是吗?了解。」
我暂且按照她说的,无视她继续作业。我在砧板上将洋葱切丁成五毫米左右。在我这么处理洋葱的期间,惠也没有离开我身旁,一直紧贴在我背后。接着我放下菜刀,伸手拿碗想打蛋,惠却趁这个时候将双手环绕我的腰部,抱住了我。
「你这次又在做什么?」
「嗯……?我只是看看情况~」
「看起来实在不像只是在看看情况喔?反倒是妨碍工作呢。」
虽然不到警告的程度,我提醒她这样多少会让我作业效率降低,不过她看来没放在心上。
「啊~好幸福。还有其他这么幸福的事情吗?」
她简短地这么低喃后,双手更用力地抱紧了我。她看起来反倒很满足的样子。
「你的幸福还真是廉价啊。应该有其他更厉害的幸福吧?像是买了想要的东西,或是看到想看的电视节目。」
「那种事情根本不够幸福。」
「刚才的例子是随便说说的,但实际上有其他幸福吧?」
「不,没有。就算有,我也不需要。有现在这样的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她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感到满足,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就是了。
「我可以继续做料理了吗?」
要用这种姿势继续做菜,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咦~?要怎么办呢~?」
惠探头看向我这边,她不时瞥向我的眼睛,同时露出微笑。
「我希望有什么奖赏,来奖励我当个乖孩子呢~?」
「冰箱里有巧克力。」
「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清隆感觉少根筋呢。哎,虽然这才像清隆的作风。那么,我就乖乖地在旁边等着~」
惠似乎在自己内心对什么感到满足,她离开我身边,坐到了床上。
好啦,这么一来,暂时可以专心做蛋包饭了。
惠一边轮流看着手机与电视,一边等待料理完成。然后我们两人围着桌子,比平常稍微早一点享用晚餐。
「这么说来呀~关于筱原同学那件事──」
我没有特别提起,但惠这么说道,开始这个话题。
「虽然我也有不对,但那个爆料好像威力很强,她根本不肯跟我说话。」
「那是当然的吧。」
关于容貌的美丑,评价会因为每个人各自的喜好与品味而异,但一般认为长相较出众者对较为逊色者做出瞧不起对方的发言。这件事本身不能说是很稀奇的现象,而是到处都会发生的事。
反倒有很多情况并非怀抱着恶意,只是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你们讨厌筱原吗?」
「一点都不讨厌哟。该说筱原同学是有趣型的女生吗?她常负责炒热气氛,很受欢迎。」
「原来如此。正因为这样,你们才会无意识地揶揄她跟池在交往的事情吗?」
「……应该是吧。我们笑着聊了筱原同学听见会觉得受伤的事情。」
看来有反省之意,惠像感到后悔似的低喃道:
「我说了那些坏心眼的话,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我不打算否定别人讲别人的坏话这件事本身。即使有程度上的差异,但要找出完全不会讲别人坏话的人比较困难。」
讨厌总是盛气凌人的社团学长、讨厌看起来很跩的教师。有抱怨过这种事一、两次也无妨。虽然在揶揄相貌或关于学力的指谪上也有太过火的一面,但果然身为人类,就算不小心把那些话说溜嘴也不奇怪。
「不过基本上还是必须避免让那些坏话传入当事者的耳里。」
「也是呢。」
「从那个栉田口中泄漏出去算是非常特殊的例外状况,应当让人大受震撼才对。这表示把秘密告诉某人一定具备着风险。」
栉田泄漏女生们曾经揶揄关于筱原相貌的事情,当然深深伤害了她。
不只是这样。对筱原并未抱持坏印象的朋友、身为筱原男友的池、还有池的朋友,这些人当然都不会对惠她们有好感。
或许下次就换筱原她们用引人注目的声音到处讲惠、松下和森她们的坏话了。
一旦开始这种负面连锁效应,便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劳力才能阻止。
「然后呢?你应该不是只有觉得抱歉而已吧?你做了什么?」
虽然从松下那边听到了简单的说明,但也必须从惠口中听听她怎么说。
「我有几次想解开这些误会……即便不是误会,但我试图用交谈解决伤害了她的事情。不过目前感觉是没空商量。」
「是没得商量喔。」
「对,就是那个……我、我是故意说错的哟?」
这次是真的说错了啊。
看来惠她们姑且是在尝试用自己的方式修复与筱原已经崩坏的关系。
「所以说呀,你觉得我该怎么跟她和好?」
「你问我吗?」
「这是当然的吧。如果是清隆,感觉会帮忙想出高明的作战。」
尽管目前好像还没找到打破僵局的关键,但惠也跟洋介背负着相同的问题。
「我现在正在思考,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暂且这么告诉她,先将答覆往后延。
「我说呀,虽然是另一个话题,但我可以问些有点奇怪的事吗?」
我没有阻止,继续听她说。于是惠用兴致勃勃的表情抬头仰望我,并这么询问:
「清隆在特别考试时以OAA为基准,让佐仓同学退学了不是吗?假如──」
惠跟我对上视线后突然语塞。
「还是算了,没什么。」
「你很在意假如你在OAA上是最后一名,我会怎么做吗?」
惠非常好懂地瞠大了眼睛。
「我在有人提到池时也说过,就算成绩半斤八两,朋友数量也有压倒性的差距。我不会让你退学。」
「那么,如果我也没朋友呢?在女生里面的地位也很低的话?」
变得不安起来的感情让惠接连不断地吐出话语。
「这种议论是白费工夫。倘若要用那种假设来说,轻井泽惠根本是另一个人了。那么一来,我跟惠应该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才对。」
「……这……原来如此。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但……假设那种根本是另一个人的我,又没有跟清隆在交往的话,会被退学吗?」
尽管理解到这是没有意义的讨论,她好像还是忍不住想问。
「如果你的能力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大概是吧。」
「唔……」
「虽然我懂你在感觉上会受伤的心情,但那并不是你自己。真的是另一个人了。你曾经被人霸凌受到伤害,为了在高中逆转情势,确立自己在女生里的地位。先是利用洋介,然后与我相遇并交往,这才是轻井泽惠吧?」
在我回答到这边时,惠很明显地一脸不满地噘起嘴唇。
「无论是怎样的我,你都会保护──这才是清隆的正确答案哟?」
「……原来如此。」
即使那并不是自己,她也希望我会宣言保护轻井泽惠。
我学到在这种情况是不需要讲什么道理的。
我转换方向,让惠躺在我的大腿上,抚摸她的头来讨好她。躺在我大腿上的惠彷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的猫,享受了大约几分钟这样的时光后,惠保持那样的姿势开口说道:
「唉,清隆。你切割掉佐仓同学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因为清隆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但是堀北同学让栉田同学留下来这件事,真的正确吗?栉田同学绝对是个碍事的存在吧?」
栉田桔梗是让班级产生龟裂的罪魁祸首。惠觉得没有让她退学的坏处非常大。这是很自然的反应,没什么好稀奇的。
无论是谁都感到疑问。虽然感到疑问,但因时间紧迫,也无法轻易发言。然后最终会认为只要自己能得救就好。这种热度开始冷却,大概是在考试后那两天休假时的事吧。有人会思考这样真的好吗?也有人会觉得幸好自己不用退学。接着,也会有人害怕下次说不定会轮到自己。
「栉田具备但爱里没有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咦?学业成绩跟运动能力对吧?毕竟栉田同学挺厉害的,不管什么事都能很快上手。」
「表面上的理由是那样没错,但重点并不在于那里。」
「……什么意思?」
「就是她有可能成为一片让堀北铃音觉醒成领袖的重要拼图。她说不定能够成为对堀北而言可称之为搭档的存在,而不是洋介或惠。」
「栉田同学吗……?」
「堀北本身大概还没有澈底理解这一点吧。她只是在已经没有时间的紧迫状况中,相信了自己的自觉而已。」
「那就是栉田同学具备,但佐仓同学没有的东西……」
「只有栉田才具备的观点、只有栉田才拥有的思考、只有栉田才能主张的发言。这些东西是无关有没有人缘,都能发挥出来的要素。就是这一点推动了堀北。」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但惠本身无法坦然接受吧。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这是不确定的未来。
假设做出那个选择的堀北是正确的──这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她很清楚那么做会被波瑠加还有跟她比较亲近的人物怨恨吧。不过,结果不是一、两天就能出来的东西。现在只能温暖地守望啊。」
「可是长谷部同学应该会更加怨恨清隆你吧?」
「是啊。」
在考试逼近结束时间的状况下,要达成全场一致的难度。
就算堀北提名其他人选,要达成全场一致也近乎不可能。
而且班级点数被倒扣,也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嘛。
这么一来,除了由我采取行动之外,没有其他救济之路了。
「如果能说出结果、结论和答案就很简单。但现实就是无法那么做。」
「你是说堀北同学?」
「假设眼前有个跨栏,高度介于好像能跳过去与跳不过去之间。倘若挑战失败,无法跳过跨栏,说不定只是摔倒、说不定只是脚擦伤,又或者假如运气很差,说不定会骨折。」
我让惠想像有个非常接近自己实力的跨栏挡住去路的状况。
「为了确实跳过那个跨栏,你觉得有必要怎么做?」
「咦……?唔……嗯……在跳之前先练习很多次?」
「如果无法练习呢?」
「那只能硬着头皮直接跳了吧?好像只能这么做了……」
「就跟那种状况一样。堀北无法停下已经起跑的双脚,试图跳过眼前的跨栏。」
「也就是说堀北同学挑战失败,摔倒了吗?」
「不,目前算是她跳跃之后脚撞上跨栏的地方吧。她受伤的程度轻重、是否会就这样摔倒?还有她本身没事,或者会受重伤?这些都还没有决定。」
要避开那个跨栏很简单,只要不去跳,稍微绕远路就好了。
虽然这个部分也是我会想观察堀北的地方。
从入学当初压根无法想像的事情,让我自己也再次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可是,我果然还是无法澈底接受堀北同学的判断。毕竟她毁约了嘛。而且她还断言要保护栉田同学。」
确实,即使堀北班也有威胁的一面,但到目前为止,纪律过于宽松这点也是事实。
在这时掀起一阵波澜,让众人得知自身安全并非已获得保障。当然大家对堀北的信赖会产生强烈的动摇吧,但这部分可以在今后的特别考试中挽回。虽然附带的条件是她能够继续贯彻更接近A班的目的。
在我们闲聊着这些话题时,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我收拾吃完东西的空盘,前往厨房想趁现在先洗一洗。
「唉~唉~来这边我们一起聊天嘛~」
「我现在要洗碗,待会再说吧。」
「咦~?那样马上就到七点半了耶~」
等洋介来就会开始讨论事情,因此能听见惠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把那些嘀咕当耳边风,开始洗碗。虽然惠暂时安分了一阵子,但她似乎渐渐地无法忍耐,又再次提出要求。
「好啦好啦,你别客气,过来这边呀。唉?好吗?」
惠一边这么说,一边用手心咚咚地敲了敲床铺三、四次。
「真拿你没办法──」
原本想在洋介来我房间前先把碗盘洗一洗的,但我放弃这么做了。
我在惠指定的地方坐下,于是她很开心似的用食指戳了戳我的右脸颊。
「以男生来说,滑嫩到有些嚣张呢~你有做什么保养吗?」
「顶多会用化妆水。」
考虑到对十几岁的肌肤造成的负担,我认为基本上不需要做更多的保养。
「是哦……」
惠虽然可以理解,但好像其实根本不在乎这种事,总之感觉她只是想摸,并没有停止戳我脸颊的行为。
我抓住惠的手,将她拉近身边,夺走她的嘴唇。
原本以为她可能会大吃一惊,但她反倒像一直在等我这么做一样,害羞地笑着。
「今天来到你房间后,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做哟。」
「……原来是这样啊。」
不得不说我对这方面的观察力还太嫩了啊。
然后我们以近乎无言的状态,反覆重叠着嘴唇。
反覆接吻的滋味是蛋包饭,是有点奇特的体验。
「喜欢你……」
我温柔地拥抱着抱住我的惠,于是一阵宁静的沉默笼罩着房间。
那并非尴尬,而是一段舒适的时光。
我们就这样只是互相拥抱着,大概过了几分钟时间呢?
彷佛要撕裂寂静一般,房间的门铃响起了。
突然被拉回现实世界的惠冷不防感到难为情,她慌张地拉开距离。
房门有上锁,其实她不用着急,不过……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挪出一小段时间让惠冷静下来后,我们两人一起迎接洋介到来。
还穿着制服的洋介造访了我的房间。
「社团活动结束后,我跟学长他们一起去了榉树购物中心。」
洋介察觉到我注目着制服,这么向我报告。
「欢迎光临,不用客气,请进来坐吧~」
看到惠简直像把我房间当自己房间的态度,洋介很开心似的露出微笑。
可以知道这是因为洋介从入学后就比任何人更早守望着惠,看到她现在这种明朗的态度与纯粹的模样,才会这么高兴吧。
「打扰了。」
洋介细心地将鞋子排整齐并进入房间,我在他坐下时送上茶水。
「谢谢你。」
「那么,你要商量的内容是什么?」
长时间限制他也不是办法,因此我主动催促,好让他方便开口。
当然我已经预测到所有内容就是了。
「嗯。是关于班上的事情。我想轻井泽同学也很清楚,照目前这种状态进入体育祭大概很危险吧。特别是女生那边,我想你们要携手合作也很困难吧。」
洋介将视线看向惠那边,认为那方面应该是惠比较清楚。
「刚才我也跟清隆谈了与筱原同学之间的事。老实说,现在根本没办法讨论关于比赛的事情呢。」
毕竟要从重新改善朋友关系这点做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