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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战 骑牛找马(1 / 2)



非我莫视◆「想要小宝宝。」



本名路克‧蜜雪儿。五月五日出生。身高一八五公分,体重六十六公斤。罪名:略诱未成年人。只对战地出生的婴儿下手而知名的连续诱拐犯。深信目标是自己的孩子而犯罪,不过说起来,她没有生物学意义的「亲生孩子」。之所以这么说,在于她身为战士的才能是「想像认信」,能让交战对象的基因和自己的基因融合,瞬间诞生前所未有的新战士──不过新生儿的存活期间约五分钟。怀念融化为烂泥的「亲生孩子」,她今天也四处寻找婴儿。顺带一提,她抓走婴儿之后会无微不至地养育,脱离婴儿期之后就还给父母,而且侦探能力意外优秀,只要亲生父母还活著就绝对找得到。但她没有命名天分,取的名字都毫不例外被亲生父母嫌弃。



1



(吼噜噜。总觉得不太爽。)「寅」之战士妒良走在人造岛的海岸线这么想──她的行动基本上没有一贯性,也大多没有逻辑或理念。刚才第一个离开古城大厅,也只是基于「总觉得不太爽」的理由──至少无法以言语说明。(而且那个天才大人好像完全不记得俺──哼。干劲打从一开始就削光了。)说起来,她是否从一开始就有干劲也令人质疑──在十二战士之中,最没动力参加十二大战的战士恐怕就是妒良。总是处于丧失斗志的状态。个性马虎爱喝酒,行事几乎不照计画进行的她,参加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的原因不是「想要实现某个愿望」。是「为了再度见到传说的战士」。就某种意义来说,在那个大厅打照面的时间点,她的目的就算达成。(不,一点都不算──打过照面之后,俺的目的,俺的「愿望」反倒无法达成了……吼噜噜。)「子」之战士寝住──自以为是寝住的战犯猜测他们俩有段「过节」,但妒良的这份心情可不像「过节」那么简单又笼统。



妒良想和失井杀个你死我活。



她想要的是决斗──即使如此,第十二届十二大战却是以「联手战斗」为主题。是哪个齿轮出了什么问题?终于见到好想战个痛快的对象,而且是在战争中的战争,简直是量身打造的战场──十二大战相见,却反而被禁止战斗,天底下有这么乏味的休战吗?那个评审不知道饿虎多么危险吗?只不过,如果是野生的虎就算了,若问现在的妒良是否危险,其实完全不会。现在的她单纯是没有干劲的醉鬼──甚至连醉鬼都不是。说来惊人,她今天没摄取任何一滴酒精。(打造这座海上都市的大人物,没想过开一间便利商店吗?)现在脚下这座沙滩的沙,好像也是挖光某个海岸移植过来,种类非常罕见的细致海沙──假设真的有便利商店或店铺,在举行十二大战的期间,成为战场的这座人造岛,肯定也照例会变成无人岛──没有管理人或警卫,只有受遨的十二战士──



「『双鱼』之战犯──『留命再杀』终结医师。」



──以及十二战犯。



2



身穿白袍,手提医师包的这名战犯说来惊奇,是从海里伴随海浪现身。如同漂流到最后冲到此地,全身湿答答地现身──既然自称「双鱼」之战犯,这样现身也是理所当然……虽然也可以这样解释,但是女医像是人鱼般登场的方式还是很奇怪。即使妒良没喝醉也不禁怀疑自己眼花──应该说,在这种状况,使用醉拳的她没喝醉反而不妙。(十二星座之战犯──是这么称呼的吗?可恶,俺刚才真的是一时疏忽,没有仔细听评审的说明。)没有「一时疏忽」这种事,妒良最近这几年都没有仔细听人说话。不提这个──如今妒良跪趴在沙滩上。由于保有理性,即使状况称不上极佳,身为「寅」之战士至少要摆出战斗架式。「我说你啊,才这点年纪,肝脏就快毁了耶?还好吗?」只不过,最重要的交战对手可以说几乎没摆出战斗架式──对方将湿透的头发当成抹布般随便拧乾,同时居然如同断层扫描般诊断妒良的内脏。「既然你现在像这样以战士身分存活下来,当然有两把刷子吧──不过你是擅长攻击,不擅长防御的类型?你可能认为自己『耐打』,但你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惨叫喔。简直像是在哭。残破到充满看头。我不会说得太难听,但你最好更珍惜自己的身体──呃,战犯这么说也没说服力?」(…………)妒良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就这么维持架式不知所措──加上沙滩踩起来不太稳(沙太细了),抓不到机会扑向这个神秘女医。「也有骨头以奇怪的形式融合了。不介意的话,我帮你诊疗吧?」「……什么嘛。你是兽医?」妒良一反平常的作风,佯装慎重般询问。「我是军医。不过是『前』军医。工作是让想死的人凄惨留住小命。很酷吧?是留命再杀没错吧?」女医这样回应。「我的战斗能力──哒啦啦啦啦啦啦啦(打轮鼓的音效)几乎是零,所以放心吧。不然要不要试著杀我看看?我转眼之间就会当场毙命喔,你只会觉得失望。」「……吼噜噜。」很难认定女医在故弄玄虚。应该说,她散发的气氛和故弄玄虚或虚张声势完全相反──完全感觉不到威胁。刚才奇特的登场形式令妒良提高警觉,不过冷静下来会发现,这个女人确实完全没有善战的感觉。这次的大赛再怎么反常依然是十二大战,所以位于战场上的她当然不可能毫无战斗能力。这种「毫无战斗气息」的特徵,明明是醉拳高手妒良的绝活才对──也因此,妒良不敢贸然扑过去。(说起来,俺应该和这个女人打吗?十二战士与十二战犯──有什么不得不战的理由吗?)若要说理由,只能说这是营运委员会定下的规则,但是妒良早在开会阶段就退席退场退出了。



当然,如果妒良知道自己早早离开的那间大厅里,她心目中「期盼交手的战士」──「丑」之战士失井,即将被「牡羊之战犯」友善绵羊「细数而杀」的事实,妒良应该会采取不同的行动吧,然而不知道该说幸或不幸,她还不知道天才的战况。



妒良不知道战争早已开始。因此,「不能杀害不想战斗的对手」这个战士的基本常识,妨碍到她野生的直觉──如果血液中的酒精浓度够高,也就是处于酩酊状态的话,或许她已经「藉著酒意」下杀手,但即使是马虎随便又没有干劲的妒良,在没喝醉的状态还是能正常建立对话关系──即使对方是战争罪犯。



「呵呵,想接受诊察了吗?如果由我诊察会让你不安,我可以帮你写转诊单喔。」「……招出目的。你找俺──找我们有什么事?」妒良乱了步调,终于开始进行「质问」这种行为。这怎么想都不是「寅」之战士的工作──这工作应该交给听说是理想主义者的「申」之战士。「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你们现在是我们的猎物耶?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的主题是『猎杀十二战犯』。」「哎呀真亲切,你特地告诉我啊。那你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叫终结医师的这名女性耸肩微笑。「难道说,这是诊断的谢礼?不必喔,因为我是自己喜欢才医疗别人。患者恢复健康的笑容是最好的报酬。」「大家都说俺的笑容很恐怖喔。吼噜噜。」「那口牙齿,建议你去做个齿颚矫正。」「俺自己觉得这是最迷人的特徵喔。」「如果大家都这么认为,整型产业都可以收一收了。」妒良可没有笨到没察觉被对方搪塞。自认没有。不过,既然她不想战斗,为什么要登场?妒良感到疑惑。「请不用担心。我知道更恐怖的笑容,知道我现在很危险,也知道『猎杀十二战犯』的事。千金买得早知道。」「双鱼」之战犯以奇妙的字句这么说。「早知道──」「不是知道要被宣告罹患癌症之类的。呵呵。不过既然你这么善良忠告,我应该完成知情同意的程序比较好吧──如同你们十二战士把我们十二战犯当成猎物,我们十二战犯也把你们十二战士当成猎物。」「……啊?你说什么?」「说来话长,要听吗?」「吼噜,我不擅长听人讲太久。」老实说敬谢不敏。明明从大厅的会议溜出来,却要和来自海上的女医促膝密谈,老实说妒良感到不耐烦──如果有酒相伴就另当别论。



「因为,我们是成群结党,结为恶党要收拾你们,让你们全部在这个世界没有立足之地,再占据十二大战的非法分子。」



(占据──十二大战?)妒良一时之间听不懂这段话的意思──不过即使听不懂也觉得似懂非懂。因为在她溜出会议之前,「丑」之战士提出的那个疑问,感觉可以直接拿女医这段话来回答──为何营运委员会要在逮捕十二战犯之后实现十二战士所有人的愿望?即使从参战者的立场来看,这次准备的「奖品」也太夸张了。对于妒良这样的战士来说,干劲只会大打折扣。(如果十二大战本身被罪犯集团锁定,那么为了让我们听命行动,支付超额的报酬也是情有可原──)至少报酬不会只有一张笑容──如果纯粹以推测来看,营运委员会以及位于更上层牵线的「有力者」,将会为了防卫组织不择手段,肯定不惜大幅变更原本的规则,也要有效利用十二战士。(俺之所以对『联手战斗』不太爽,就是因为隐约窥见这种政治层面的隐情──开玩笑的。)无论是清醒还是酩酊状态,自己都不可能有这种洞察力。只是即使如此,假设十二战犯心怀鬼胎插一脚,导致十二大战的主题被迫变更,到头来,妒良无法实现长年心愿的原因还是在战犯们身上。



想到这里果然很火大。



想杀掉面前的罪犯──沉醉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