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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第77节(1 / 2)





  王夫人不肯走,上前拉住黛玉的手,“大姑娘,老太太疼了你六年,你这过了侯府,就没回去看过老太太,可老太太还是一直惦记着你呢。才在舅母出门前,还特意让舅母捎话给你:你大舅舅不在了,你是不是回来?依傍外祖母、二舅舅、舅母,总比依傍表哥、表嫂好。还有就是,你二位舅父已经分家、分支了,过荣国府今年也好出嫁的。”

  灵堂内外的人都看着黛玉,王夫人这话不吝就是指责黛玉的不孝,比对着荣国府样样不如侯府的之前,黛玉就是趋炎附势的势力了。

  黛玉浑身颤抖、脸胀的通红,跪在那里滴下泪来,她今天要不在这里给自己洗刷清白了,怕是不用一个时辰,过来吊唁的各家夫人们,就都知道了。

  “二太太,当初大舅舅派二哥哥接我过这府来,说是怕身上的重孝冲撞了娘娘的省亲,实是老太太和您不留我的。莫非二太太忘记了?大嫂子、三妹妹、四妹妹、云妹妹,都有看着您和老太太怎么说的。这些年,老太太和二太太您,可有打发人来看过我,接过我?大舅舅虽不在了,但大舅舅前头把我当女儿养,我自是要为父亲一般的大舅舅守孝三年。”黛玉仰头,不顾泪流满脸,使劲抽回自己的手, “外祖母收回了我母亲的嫁妆,贾家和林家已经断亲,早不当还有我林家这门亲了。二太太,我可是还有什么外祖母、二舅舅、二舅母?”

  灵堂里原是听了王夫人的话,对黛玉有鄙薄之意的夫人们,在听说贾母收回了女儿的嫁妆,都把目光集中在王夫人身上,想看看贤德妃的母亲怎么说。

  王夫人万分尴尬,她也是没想到,黛玉会挑出来说贾敏嫁妆之事,直问到她脸上来。身边的李纨、探春、惜春,也十分惊讶,她们真的是不知道姑母嫁妆被收回的事儿。

  探春上前说道:“太太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呢!老太太这回接了林姐姐回去,定会把姑母的,给林姐姐添妆的。”

  周围几位看探春说话的夫人,就忍不住赞赏这姑娘的敏捷了,暗暗打量起探春了。也有的听探春说话,心道这姑娘话说的,回去就是奔老太太的添妆去了的,在不孝、势力上、又加了贪财,这是堵死了林姑娘投靠外祖母的路啊。

  “三妹妹,太太是那府管家人,年前圣人着户部追讨,该归朝廷的一半林家财产,二老爷可是当着户部大人的面,说了收回我母亲的嫁妆,是老太太不知道还是二太太不知道?”

  李纨冷眼看王夫人母女相继丢人现眼的,再看着旁边请她们起休憩的丫鬟,上前挽住王夫人手臂,“太太,后面还有人要敬香呢,我们先让让吧。”挽着王夫人出了灵堂,督促带路的丫鬟,逃一般去了贾家族人的休息院子。

  王夫人直到见了凤姐,还没从黛玉给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凤姐看二太太一行人脸色奇怪,也不问,只让丫鬟递搽手巾、上茶。李纨得了上次的教训,也不去挑凤姐了,只看王夫人行事。

  王夫人端着茶盏,看着一屋子都是贾家的族亲,费力的喝了几口茶平静自己,然后问王熙凤。“凤姐,你也是王家的女儿,你说黛玉到荣国府六年,我可有亏待她?”

  凤姐奇怪,王夫人从来是水动、山动、她也是菩萨一般不动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说话?“二太太也说了,我也是王家的女儿,怕是说出来的话,也没信服的。”

  “那孩子我当自己的女儿,疼了她六年,没想到她……”王夫人说不下去,抽出帕子拭泪。

  有丫鬟过来,把灵堂才发生的事儿,在凤姐耳边悄悄说了。

  凤姐心里笑,怪不得呢。“二太太,莫和小辈一般见识了。林表妹在荣国府六年,养在老太太跟前,吃的用的都是和宝玉一样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呢。”

  王夫人听了,感动地说:“还是凤丫头明白。”

  凤姐笑笑,“我在荣国府,虽是顶了管家的名,却没管过荣国府的银钱总账、大库。只粗略的知道,府里一年要开销万把银两的。林姑父在世的时候,每年给府里的银票是五千两,林家每年往来的四时八节的礼物,就更不用说了。”

  霎时屋子里静默一片,连呼吸都可耳闻。王夫人白着脸,好像血都从脚底流走了。手指颤抖地指着凤姐说:“凤丫头,你,你……”

  “二太太,可是我说错了一个数字?”

  王夫人抖手,衣袖把茶盏带到了地上,辛夷指挥着小丫头收拾了,又给王夫人另换了一盏茶。

  屋子始终处于诡异的静谧中。

  探春看惜春,眼睛里说的是:原来还怨怪老太太,把黛玉这个外孙女放在亲孙女头前,原来林姑父每年给了五千两,顶了全府一半的开销啊。

  第130章 红楼130

  130

  贾赦自从另立一支, 就请了阴阳先生, 买了京郊远处的荒山,作为自己这一支的茔地。又在附近陆续购置或换置了一些土地做祭田。因在京郊附近, 贾琏给贾赦落葬容易了许多。饶是如此,一场丧事下来, 贾琏也是累得脚步虚浮,张钰还大病了一场,高供奉在张府住到张钰好转了, 才回了侯府。

  后来在贾赦的出殡的时候,凤姐还听贾家族人来说, 荣国府的老太太病了, 据说还要王夫人把贾敏的嫁妆给黛玉, 然后就没了下文。凤姐只是笑笑了事。

  凤姐拉着黛玉, 看黛玉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儿肉,又都不见了,蛮心疼地和贾琏商量,“二爷, 这家里除了我和平儿, 就是几个孩子, 怕是没法茹素了。”

  贾琏想想, 咬牙道:“父亲也不会舍得你们的茹素的,你们还是照常吃。有我一个给父亲守孝就够了。”

  凤姐没想到贾琏会如此, 也只能打发贾芸四处去寻摸素菜馆子, 见到好的, 就买回来给家里掌厨的琢磨。临到凤姐快生产了,贾琏、贾琮和黛玉,才算是多多少少地恢复过来了。

  荣国侯府阖府守孝,闭门谢客。贾琏承爵的旨意一直没音信。贾琏只要想到此事,就坐卧不安,常扯着凤姐袖子说:“凤儿,你说今上会不会不给我承爵啊?”

  “不会。二爷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贾赦过世了百日,过世了半年,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这期间,会试结束了,程岳和张家的新一代都进了翰林院。凤姐拉着贾琏,嘀咕一些怎么进士这么任意考的事儿,直听得贾琏翻白眼,翻着张昭给他的基本书目给凤姐看。凤姐看了看说,不多啊,就这么几十本。

  贾琏气结,翻出《论语》,随便指着一句话,说:“‘君子博学与文,约之以礼’,出这样的一句话要写一篇500字的文章,凤儿,知道怎么写吗?”

  凤姐想想《论语》,指着后面的那一句,“亦可以弗畔矣夫”说: “这句话是说君子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又用礼来约束自己,也就可以不离经叛道了。所以写文的重点,先要知道后面这句“亦可以弗畔矣夫”,那考的是有没有背下来《论语》。知道后面这一句,就可以论述文化和礼义对人的行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力。扩展到若能在乡野里,全面推广文化和礼义的教育,就会减少或者没了离经叛道的人,那么社会就会安稳,人心跟着就安稳,是不是盛世就到了?!再延伸到,就是治世开启民智,是通往盛世的道路。这样写可以吧?”

  贾琏看怪物一样看凤姐,“凤儿,你若是男子该去考科举的。”

  然后贾琏就时不时的把张昭张旭兄弟给他的作业,拿来和凤姐讨论该怎么写。凤姐慢慢把黛玉、莹儿,带进来讨论,后来又加了贾琮。葳哥虽然听不懂,凤姐每次也把他带着,就是苏先生偶尔也加入讨论中。

  侯府的守孝日子,就这么平稳舒适地慢慢滑过。岁月如此静好,让人觉得永远、永远这样才好。

  贾琏被家里的学习小组勾住了,原来观望贾琏,会得什么爵位的人,都坐不住了。都估摸圣人,这是准备人走茶凉了。暗搓搓地想,今上会不会收回成郡王府呢?也有的人勾连起来,想把这几年被迫每年还银子的羞恼,发到贾琏身上。攒到一起,居然没发现贾赦、贾琏父子俩有什么违法的、可供弹劾的事。于是,中秋过后,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父子就成了御史弹劾的对象了。

  在这片弹劾声中,八月十八,凤姐平安生下次子,九月初六早平儿生下贾琏的次女。九月初八中午的时候,宫里派来传旨的太监,淑妃于寅时生了今上的第四子。随着宫里送圣人和皇后赏赐的,还有来宣旨的礼部官员。

  一通骈四的华丽文章后,贾琏唯一记住的就是允予贾琏承荣国侯爵的那句。

  贾琏欣喜若狂,还是吴新登出面打赏了颁旨的礼部官员和宫里的太监。贾琏拿着圣旨,也不管府里贺喜的人,一路跑到凤姐的房门口,被嬷嬷拦在门外,隔着门帘子对凤姐喊:“凤儿,圣人允我承侯爵了。”

  回答贾琏的,是被吓醒的婴儿的大哭。

  凤姐一面安抚孩子,一边对贾琏说:“恭喜二爷了。还是先去禀告父亲吧。”

  贾琏听了觉得很对,又一阵风跑去了荣国侯府的小祠堂。将圣旨供到贾赦的牌位前,涕泪交加地跪在那里,好好地大哭了一场。

  九月中,宁府被抄家,罪名是孝期引诱世家子聚众赌博、强夺活□□,因其不从,凌逼致死。还有纵容恶奴强占土地等等不法之事。

  薛蟠也被这事儿瓜连进去。原来是那夏金桂看薛蟠常常留宿在外,终于在薛蟠的贴身小厮那里,逼问出尤二姐的存在。那夏金桂带着陪嫁的家人打上门去,可怜尤二姐已经怀了四五个月了,被夏金桂的一通折腾后流产,最后还是走了吞金自杀的路。薛蟠被抓进刑部大牢,一查,发现这是已经“死”了的人,于是又翻出金陵打死冯渊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