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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呃……”小姑娘挠挠头,还是老实答道,“病人,有点奇怪。”

  “情况不好?”宋月笙微一皱眉。

  小姑娘摇头,她回道:“不是不好,就是奇怪。”

  宋月笙寻思半天愣是没懂“奇怪”的含义,他理理衣角,还是决定亲自看看。

  病房里的周鹭正缩在床上,她两手攥着被子,本来正在输液的右手不知被谁拔掉了针头。除此之外,床头还放了一碗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白米稀饭。

  见到宋月笙后,周鹭的视线便紧盯着他不放,她半眯着眼,嘴巴一张,对他龇了龇牙。

  宋月笙:“……”

  “小鹭。”宋月笙的唇角笑涡闪动,他清清嗓子,开始尝试和周鹭进行交流。

  周鹭的动作随着宋月笙的逐渐靠近而越来越僵硬,她畏畏缩缩地往后躲了躲,还微微弓起了背。

  宋月笙在她床边找了个椅子坐下,他把桌上摆着的一个苹果随手切了块:“睡了那么久,嘴里一定没味道吧,我帮你削个苹果吃。”

  周鹭的耳朵一动,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切苹果的手。

  宋月笙手指灵动,很快就把切好的苹果放进碗里,他递到床边给周鹭:“刚醒来,记得吃慢点。”

  周鹭却没有伸手拿,她直接将整个脑袋都凑了过来。只见她低下头,先是谨慎地闻了闻,而后才迅速用牙齿叼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的嘎吱嘎吱。

  宋月笙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周鹭,她毫无所觉,还一而再地用此法子解决了整碗的苹果。

  宋月笙看着四分五裂的苹果汁从她嘴里飞溅而出,憋不住,他还是开口道:“你怎么了?”

  周鹭猛地抬头看他,这是两人今天第一次对视。她这一眼极具陌生,是宋月笙以往从未遇到的眼神。

  宋月笙莫名有点慌。他见过温柔的她,见过努力的她,见过生气的她,唯独没见过这样陌生的,好像两人真的从没认识,更不曾有过过往。

  “小鹭,你不会,失忆了吧,知道我是谁吗?”宋月笙见周鹭一直不说话,想到了一种奇妙的可能性,他不太确定地开口问道。

  周鹭看他隐隐有要动手的趋势,再次露出两颗门牙对他龇着,依然没有讲话。

  宋月笙心里的不安持续加重,他的眼神在周鹭身上逡巡一周,语气变得更加轻柔:“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见她嘴边还有苹果汁和之前喝粥时剩下的白米粒,便从口袋里将餐巾纸掏出来帮她想要擦擦嘴角。

  谁知,他的手甫一凑到她唇边,周鹭却忽然张嘴狠狠咬了他手背一口——周鹭有两颗没做过矫正的虎牙,正与上门牙挨着。

  这一下她是真发了狠力,甚至比胖团咬思思那劲下口还重。因为宋月笙很分明地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痛楚与血腥感。

  周鹭正咬到了他虎口的那根筋上。

  宋月笙右手拿着的碗“砰”一声砸碎到地上,他本能地缩回手,左手上顿时多了两个鲜明的牙印。

  宋月笙站起身,见自己的虎口汩汩冒着血,微微一愣:“你做什么?”

  王主任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瓷片与捂着手的宋月笙后,他张嘴道:“出了什么事,宋先生?”

  宋月笙满目疑光地瞥了眼周鹭,他本是带着整身的温情而来,没想到会遭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待遇。

  他拿着原本准备给周鹭擦嘴的餐巾纸止住了虎口的血,将病房边的窗户打开透了透风。

  宋月笙心里多多少少有了点不快:“你先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好吗?”

  说到话尾时,他眼角瞥到周鹭瘦了一圈的脸,本来有些赌气的话硬生生多了一股温柔。

  周鹭见他终于起身要走,一直严阵以待的身躯忽然倏地放松下来,连神情都没之前那么紧绷了。

  宋月笙见她这样的反应,不由又是心酸又是无奈,他扯出一个笑容和她告别,抬脚出了病房门。

  王主任发现他手受伤了,非要宋月笙留下消毒上药,宋月笙拗不过,只好答应。给宋月笙上药的是那位照护周鹭的小姑娘,她见宋月笙情绪隐隐低落,出言安慰道:“宋先生别往心里去。周小姐醒来就是这样的,不和人说话,也不让我们靠近,连点滴都自己拔了。”

  宋月笙揉揉额头,他哑着嗓子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病人出现过这种症状吗?”

  小姑娘想了想,摇头说:“好像没有吧。像周小姐这样昏迷几个月忽然醒过来的情况本来就比较稀少,也许是睡久了,缺乏安全感。”

  听到这话的宋月笙眼神一暗,不知想到什么。他按按虎口上的创口贴,笑得温文尔雅:“有劳你了,多照护她一点。”

  “我知道的,周小姐还是我偶像呢,我也希望她快点好。”小姑娘笑嘻嘻地点头道。

  消毒完后,王主任送宋月笙出了医院大门,宋月笙想到周鹭刚才的状况,递了根烟给王主任,他转过身看他一眼,“周鹭醒了的事,除了我之外,医院还告诉过别人吗?”

  “按例通知了家属。”王主任接过烟,老实回道,“周女士说已经订了机票,明早就能赶回国。”

  宋月笙沉吟片刻:“别的朋友呢,知道这事吗?”

  王主任摇头。

  宋月笙看了眼表盘上的日期,他琢磨着开口说:“等她情况稳定一点再通知外界吧。如果有媒体摸来,医院一定要拦着,周鹭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拍到,这段时间得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王主任点头说,“我明白。”

  宋月笙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这才大跨步走出医院大门。

  他坐在车里抽完了一整根烟,缓缓发动起车子。

  今天的周鹭实在太奇怪了,奇怪到他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描述,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从屋顶摔下来时摔坏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