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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第86节(1 / 2)





  慕容康没下马,握着马鞭破空甩了一下,刷拉裂响,铁青着一张脸说:“好生疼惜我妹子,要如珠如宝的爱护她,十一妹是个至情至性的,或婆媳,或妯娌间,日常有龃龉,你必须维护她,若叫我知道,她在你家受了半分委屈,才不管你什么脸面什么交情,你小子,轻则,断手断臂,重则,抽筋拔骨!”

  陆绍翌打了个激灵。

  慕容康已扬鞭绝尘而去。

  傍晚交了申时,薄暝幽微,垂暮四起,皇帝因夜间临时加了议会,太后上了年纪,一趟黑便要安置,特捡了晚膳前来定省,进到康宁殿,见太后靠在罗汉榻上,神情郁郁,锦叶不停地按摩鬓穴。

  锦纹禀道:“陛下,太后今日没用午膳。”

  皇帝走到近前,担忧地问:“母后凤体违和?”

  太后难过地摇摇头,抚着心口叹息道:“哀家是生气,这心里像被摘走了肉,那慕容十一,哀家打心底里喜爱,跟那矫揉造作的慕容艳霄壤之别,一瞧见她就莫名的想起你那没成人的幼妹,若不是慕容家这层关系,不能抬举了,哀家必收她做义女,封个公主,让为娘也经历一遭之子于归,泣涕如雨,也算弥补了遗憾,活了一世彻底圆满了。本想着,那般花容月貌,既不能做妃御,不如给了你弟,封个侧妃,祈儿得这么个美人,定不会出去寻花问柳了,免得总有人算计他枕边,把那些贱人女子送上来,谁知......唉,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陆家这小子艳福不浅,为娘正发愁怎么跟你弟弟交代呢,一时也找不出替换的人。”

  皇帝坐到旁边太师椅,厌恶听到那名字。

  心里却如置在了炭火上,炙烤着,煎熬起来。

  她果然无意,母后如此看重,只需稍稍钻营,就能重回韶华馆,或直接侍寝。

  门外通报襄王至,太后忙打起精神,讨债的来了,挺会挑日子。

  宫娥掀开内殿的湘竹帘,襄王笑嘻嘻地进来,穿着当值的朝服,宫门下钥前要离开,来给母后请个晚安。“母后,您说的,跟哥巡行河道回来,就把那纤腰弱柳的美人给我的,该兑现了罢,叫我带走吧。”

  太后清了清嗓子,道:“你来晚了。”

  襄王不明所以,太后接着说:“美人被别人讨要走了。”

  襄王还没坐热椅子,猛子起身:“什么?”

  “你迟了一步,哀家把她赏给别人了。”

  襄王急赤白脸,完全丢了仪态:“您不是说给我留着呢吗?您怎么出尔反尔呢!您这事做的,对得起您亲儿子么!”

  太后拍了一下案几:“瞧你那副不成器的样子,为了个粉黛,敢跟你娘顶杠了!改日再给你寻摸个便是,找个更美的,腰更细的,嘴更小的。”

  襄王焦躁地踱步,又问:“哪个王八蛋啊?敢跟我抢人!”

  太后白了他一眼:“你还是毋知道了。”

  母子俩没发觉,皇帝不知何时失魂落魄地走了。

  慕容府,烛火通明,饭罢,定柔回到母亲的山月小筑,解开包袱,取出新进给父亲纫的鹤氅和袍子,温氏摸着那料子,笑道:“你爹这几年品味被你养的刁了,只穿你做的,旁的嫌土气,京中做道袍也是那几个老样式,全不合他意,在韶华馆那两年,鱼沉鸿断,都是前头你做的,来回替换,有一件袖子磨得断丝了,跟我嚷嚷发脾气,说喜欢那件,舍不得丢,要我想法子,送到绣庄给补了个绣花,回来又嫌不衬,这样那样的挑剔,他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儿了。”

  定柔欣慰地笑了:“爹喜欢就好,明日我就去街市采买一些料子,给爹多做些。”

  温氏拍拍女儿肩:“不着急,横竖你嫁得近,现在还是赶你的嫁妆。

  ”

  这个女儿生的妙,慧心巧思,一双巧手,给老爷子缝纫的衣裳没有重样的,穿出去被人羡慕,真不知她那小脑袋怎想出来的。

  温氏握起女儿软柔柔的小手:“我儿能有此归属,娘心头一块心病也去了,陆家这桩姻缘,你爹满意的紧,陆家哥儿是有前途的,生的逸姿英武,风采不凡,是个佳婿。”

  定柔面上一红。

  丫鬟进来说:“四夫人,老爷在书房等你,让您去一趟。”

  到了书房,慕容槐已沐浴了,坐在书案后,递给她一串钥匙:“到里头打开金库,取六万两票银,给茜儿置办嫁妆,现在不比在淮南了,凡事得含蓄些。”

  “妾身明白。”

  “京城物价贵,也不能叫陆家轻看了我们,若不够了再来跟我要。”

  温氏捏着钥匙道:“妾身觉得,这票银留出现款给孩子带着,家具物什购置一些,妙云师太给的那些古董,足够撑门面了,到了婆家,上下也得打点。”

  慕容槐点点头。

  温氏又道:“还有一事,老太君留下的那些,除了给十五他们,余下妾身算了算,淮扬和镇江、钱塘那些铺子,田庄,这几年的盈利不算,那些地契房契折买了,大约有十三万两。”

  慕容槐知道这事,却没想到数字:“这么多,才将我说了,不能张扬,多少双眼睛监视着咱家呢,妙云师太人家的东西咱不能留,娘的梯己先放着吧,娘即指定了给茜儿必有她的道理,等茜儿将来掌家了,再私下给她。”

  “是,妾身醒的了。”

  同一时刻,芙蓉小筑,慕容贤夫妇沐浴过准备入睡。

  王氏正大着肚子,慕容贤逗弄着蛐蛐,王氏问他:“十一妹这就嫁人了,你爹不知给多少嫁妆?”

  慕容贤吹着口哨,道:“你改日去看看嫁妆单不就知晓了,大概跟十妹差不多吧。”

  王氏是个有手段的,把花天酒地的慕容贤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些年言听计从。

  抚摸着肚子道:“你个吃粮不管闲的爷们,整日也不操生计的心,你可是将来袭爵的,家里人口这么多,封邑又被朝廷没收了,这一天的花销,流水似的,有去无回,就靠着那些入不敷出的铺子,寅吃卯粮,底下还有四个如狼似虎的兄弟,等着平分家业,再给叔父们分分,没准等咱儿子当家的时候,就剩空壳子了,你爹干甚生那么多闺女啊,赔钱货!”

  慕容贤笑了一声:“好像你这一胎是个儿子似的。”

  王氏不忿:“就是儿子,我找人算过了,十有八九是带把的,嫡孙!”

  慕容贤笑的肚子疼:“算命瞎子你也信,成吧,若是儿子,我给你当马骑。”

  王氏哼道:“我不要你当马,我要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我给你家生个嫡孙出来,你爹不该嘉奖一番,做满月,最少也得给个整吧,几万不嫌多,我得先给儿子把家底攒下。”

  慕容贤给她吃定心丸:“放心,我家是四十余年的封疆大吏,奉邑万户,淮南鱼米之乡,家私丰厚的很,岂是几个嫁妆能出穷的,有的是金山银山给你挥霍,我家现在缺的是体面,是风光,懂吗,为什么爹接二连三把妹妹们送给那皇帝小子,就等他给咱做乘凉的大树呢,嘿,这小子偏不上钩,十一妹那么个仙人,囫囵个给送出来了,他有毛病吧。”

  王氏撒娇:“你爹到底给多少奖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