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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开车的男人从另一边走下车来,样貌英俊,衣着时尚。

  他一手斜支着车门,侧身低头和半夏说了句什么。

  半夏的眼睛就亮了,面色微微红了红。

  男人笑了起来,似乎伸手想拍拍半夏的肩膀,那手在半途又顿住了,讪讪从空中收回。

  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凌冬,他站在树木的阴影里,身侧的拳头那一瞬间紧紧地握住了。

  跑车扬起尘土,在凌冬的面前扬长而过,半夏的背影看起来很兴奋,三两步迈进楼道里去。

  远远就可以听见她一路跑着上楼的脚步声。

  三楼的那间窗户,很快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凌冬走到楼下,抬头看着龙眼树林边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那窗内有一个人影,伸手将一只火红的玫瑰插到靠窗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

  琴声在夜色中悠悠响起,演奏的曲目正是她即将参加比赛的《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显然窗内的那位演奏者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曲子的旋律被她几经打磨,表达得非常成熟。

  动人的琴声仿佛带着灵魂,从窗口倾泻下来,有如一首诗,郎朗在灯光中被诵读。

  像一位少女,娓娓在夜幕里细说,倾述着自己初次萌动的爱慕之心。

  凌冬站在树林边,始终抬着头聆听着那从窗口飘下的音乐。

  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对于自己的现状,他已经冷静地思考过了无数次。

  身为一只蜥蜴一般的怪物,能够安静地待在半夏身边,有一个温暖的窝,有抚慰自己灵魂的琴声,就已经十分幸运。

  他甚至想过很遥远之后的事。

  那时候的半夏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也早已彻底不再是人类。但或许他还能依赖着半夏对自己的一点怜悯和帮助,像一只真正的蜥蜴那样勉强活着。

  本该觉得庆幸,本已应该满足。

  只在这样的夜晚,心里却住进了一只魔鬼。

  那恶魔在他千疮百孔的心头,点燃了一把名为“妒”的火焰。

  火焰既毒又辣,熊熊火苗舔着他的心脏,甚至要掰开他的胸膛钻出来,直到将他整个人烧得面目全非。

  屋子里的半夏练完了琴,用一块绒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陈旧的小提琴。

  她花了很多时间,非常耐心,里里外外地将琴身上的灰尘和掉落的松香都细细抹去。最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这架陪伴自己多年的朋友。

  每一次,当她想要做一件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之时,她都会习惯这样。

  这些动作让她沉稳下来,心会变得更坚定,而不再畏惧退缩。

  十二点之前,半夏准时关灯上床。她每天都要在早晨六点起床,睡眠时间很少,故而大部分的时候都睡得非常沉。

  今日的她,也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在楼栋无比嘈杂的喧闹声中,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很快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缓。

  过了不知多久,喧闹的楼房渐渐安静,只还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和着一楼麻将的碰撞声还在深夜中持续。

  似乎有一点轻微的动静在窗口响起,随后窗帘被人轻轻地拉上,屋子里的光线更暗了。

  一个男性的身影捡起地上的睡衣穿在身上,他慢慢扣好扣子,转头向床榻看去。

  黑暗的世界里,他的视力却和寻常的人类不同,甚至不需要开灯,就能清晰地看清屋内的一切。

  床上的半夏正闭着眼,安静地睡在枕头上,空气里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

  男人的视线变得柔软起来,他转过身,赤着脚走到桌边。

  桌角的矿泉水瓶里,斜斜地擦着一支玫瑰花,即便是在这样暗色的夜里,那花也依旧红得刺目。

  那人看了花一会,刚刚想要伸手。

  突然的,他的手腕被一只从身后伸出来的手捉住!

  那只手肌肤柔软,手心滚烫,用力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肘别到身后,逼他整个人不得不靠近餐桌的边缘。

  不让他有机会逃跑。

  “我想看一看你,小莲。”

  黑暗中半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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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夏在黑暗中抓住了小莲的手臂。

  屋子里黑得很,一点点的天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进来。

  她只能看见一个属于男人的简单轮廓。

  小莲生得很高,半夏在女生中已经不算矮了,依旧比他矮了一大截。

  背对着自己的身躯脖颈秀美,直角肩,后腰在被自己抓住手臂的那一瞬间就绷紧了。